11. 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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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八，火小了。”

掌厨抄着大勺对灶后的小丫头说。

小八“哦”了一声儿，用火钳在灶膛里翻了一下，抓了一把干柴丢进去。她现在可是后厨烧火的一把好手，她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金嬷嬷走进来看了一眼，简直是要泪流满面啊。教了十多天，总算是上手了啊。掌厨将锅里的菜盛出来，放进食盒里，看见她笑了：“金嬷嬷怎的亲自过来了？”

金嬷嬷将食盒拎在手里，招呼小八过来，转身跟掌厨说：“这丫头我借用一下。”

小八跟着金嬷嬷走，有些好奇的问：“嬷嬷，我们要去哪儿啊？”

金嬷嬷将手里的食盒交给她：“拎稳当了，要是洒了，指不定又要挨板子。我们去见王爷，你来这个把月了，还没见过王爷吧？等会儿见着人，记得按我教过你的行礼，眼睛不要乱看，更不能乱动乱说话。”

见她懵懵懂懂的傻样，忍不住叹气：“听到没有？”

这次见面的重要性，她说了这丫头也听不懂，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愿这丫头是个有福气的。

小八应了声儿，“听到了，听到了。小八会乖乖的，不会让嬷嬷挨板子的。”

到王府这么久，她大概知道这里是个什么地方了。跟招摇山一样，这里也有一个大王，叫越王。越王有五个儿子两个女儿，恩，就跟母皇有他们八个孩子一样。而她在的这座府邸，是越王三儿子住的地方，所以，三王爷就是这座府邸的小大王。

今天就要见小大王了么？那些姐姐都说，小大王是个长得很好看的人，就是那回从雀山回来后就中邪了。他们说到最后就会看着她，声音也是压得小小的，“跟你一样，不，比你还糟糕。”

小八有些好奇，她跟着嬷嬷东绕西绕，绕得她都晕头转向了，可算是到了。金嬷嬷先让院外守着的仆从去通报了一声，得到应允后才领着小八进去。里面有人在说话，听到他们过来，就停了。

仆从给他们推开了门，小八谨遵金嬷嬷的教诲低着头小步地往里走，嬷嬷停步，她也停步，嬷嬷行礼，她也跟着行礼。

“快把菜摆上桌。”

金嬷嬷小声提醒她。

小八依旧低头找桌子，找到后把菜一样一样地拿出来，碗筷摆好后，听到一人说话，“召垚师父，先用膳吧。”

“是。”

只这一个字，小八拎在手里的食盒落了地。金嬷嬷慌忙拉她跪下，“这丫头不懂事，惊扰了五王爷和高僧，奴婢该死。”

小八抬着头，直愣愣地盯着面前的人瞧。对面的人也直愣愣的盯着她看。

关泰“咦”了一声，“这丫头本王好似见过，你叫什么名字？”

小八还是直愣愣的，金嬷嬷掐了她一下，“五王爷问你话呢。”

小八“啊”了一声反应过来，“我，我叫施主。”

关泰将这两字在嘴里咂摸了一圈，恍然大悟，看向召垚，似笑非笑，“召垚师父可记得？”

召垚额角青筋一抽一抽的，认命地点头：“贫僧记得。”

小八开心了，礼节什么的忘得一干二净，蹦起来，说：“和尚弟弟，你记得我的啊。我找了你好久好久呢。”

召垚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阿弥陀佛，贫僧多谢施主记挂。”

我一点也不想你记挂啊，你不是去了紫烟城么，为什么又回来了啊！还有完没完了啊！好想跑啊！

关泰将二人的话收入耳中，那笑就更意味深长了，对小八道：“你先下去，本王有话要问金嬷嬷。”

小八赖着不肯走，金嬷嬷好说歹说劝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关泰发话：“你先出去，本王保证你的和尚弟弟跑不了。”

她才肯出去等着。

这日是个大晴天，小八就站在院子里，眯着眼对着太阳，嘴角一直翘着，最后忍不住咯咯笑起来，其中还混着不知哪里的小调。委实有些诡异。

关泰听到了也是忍不住笑，对脸色苍白的金嬷嬷说，“本王知道嬷嬷这样做，也是心疼三哥。只是三哥的病情已有好转，这丫头这样的性子，怕是不能成。”

又说，“傻成这样放出府去怕还是被拐的命，就暂且留下吧。”

金嬷嬷知道这样的结果已经是五王爷的仁慈了，当下行礼道了谢，出去找那个傻丫头。我的姑奶奶，快别唱了，难听死了。

小八见嬷嬷出来，跑过去，趴着门，直喊：“和尚弟弟。”

关泰好奇，“你为何叫他弟弟？”

小八说：“毛没长齐的就是弟弟。”

“噗，哈哈哈哈哈。”

关泰毫无形象地大笑。召垚又羞又恼，满脸通红，“施主，贫僧跟你说过，贫僧是和尚，和尚都是没有头发的。”

你才是毛没有长齐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