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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家服宽松的衣领因大幅度的动作歪到一边，额发垂至眼睫上方，再往下，是明显泛红的眼尾。
“本来它都快死了，因为是你送的，我才花了的功夫把它养成现在这样，你却让这蠢狗带着一群鸡过来把它吃完了。”
“连根都没有了。”
岑妄扣着汪崽的下巴，将它沾了一圈尘土的嘴巴抬高：“我再来晚半分钟，它是不是连土都要吞完了？”
喻礼没养过多肉，那天去花圃订玫瑰的时候偶然看到灯泡下一盆盆饱满可爱的小叶片，她心血来潮挑了盆最大的。
没想到表面看上去生机盎然，实则是由好几株多肉拼凑起来的，在靠近根部的位置用七八根竹签将其穿了起来，喻礼放在家里只养了几天，根本没发现。
岑妄换了土又特意买了适用的小养料才发现的端倪，他费了不少心思，终于将日渐蔫巴的多肉重新养得胖乎乎。
多肉没折戟于黑心老板的勾当，好不容易起死回生，却砸在了一狗和一群莫名其妙跳出来的鸡的嘴里。
喻礼张了张嘴，却发现嗓间涩得厉害，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她垂下眼，想要去接岑妄捧着的空花盆，忽地有温热的液体砸在她的虎口处，在寂静中溅起了一小点水花。
喻礼僵硬地愣在原地，看着岑妄眼周洇着殷红，眉骨延申处的一小节印记也红得几欲滴血。
“所以我的心意就这么一文不值，被随意对待，然后毫无所谓地碾碎都没有关系，对吗？”
“喻礼，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岑妄弯下了脊椎，像是将自尊和骄傲一寸寸地全部打碎：“太残忍了，不是吗？”
喻礼喉咙发紧，她喘息着挣脱冥冥之中框住自己的那层桎梏，喊了出来：“没有！”
光线暗淡，一盏浅蓝的夜灯灯光落在被风撩起的纱帘上。
她看着手心的汗珠，渐渐地稳住了呼吸，是梦啊。
……
天还没亮，喻礼没给司机打电话，收拾好书包后推着停在后院的自行车去了早市。
车上的原装喇叭旁趴了个小羊脑袋，具体什么时候安的喻礼已经忘记了，只记得那天阳光很好，岑妄装完后按了一声，巨大的动静惊起了附近一整片林子的鸟。
还说什么“为了避免你的破烂车技再去外面祸害人，给他们来个预警。喇叭响了，对面就知道要逃命了。”
喻礼低眼看了会，错开了视线，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她的车技分明十分优秀。
那时她也反驳了，岑妄说了什么来着，喻礼下意识地回想。
哦，记起来了，他说“优秀？行，意思是你当时是专程冲着我来的是吧。够可以的喻礼，拿我当人型靶子练准头来了。”
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喻礼停稳车，俯下身问摊主：“阿姨，这个多肉怎么卖？”
不仅买了盆栽，喻礼还揣了两个陶瓷的q版小狼崽子，打算将音乐会那晚转送给顾昕和苏珉的东西补给岑妄。
十几米的长廊喻礼走得很忐忑，昨晚的梦过于真实，以至于她有点记不清昨天瞧着空盆栽的岑妄到底有没有哭。
“还有五天放假，我能坚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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