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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陶岳惊愕瞬间,下意识转头看了看林筝离开的方向,才回过头问:“你怎么在这里?”
可这一眼,看在严一承眼里,就是明显的做贼心虚,让他原本就阴沉的脸色更蒙上了一层寒意。
他语气低沉,语调尽量平缓:“你不希望我在这里?”
“不是……”沈陶岳刚想解释,就被打断了。他没有耐心听下去,只是迫切地想验证自己的猜测。
“表白了?”严一承也瞟了一眼林筝的方向,“花都收了,成功了?”
“不是……”
“不是吗?我都看到了。”
“我没有……”
“没有成功?既然花都收了,离成功也不远了。”
“不是我没……”
“没表白?那为什么送花?还是玫、瑰、花!”
“玫瑰花”这三个字严一承是咬着牙说的,像是跟花有仇,要把玫瑰塞进嘴里使劲儿地嚼。他的眼神尖锐,狠狠地盯着沈陶岳,不仅是跟花有仇,跟送花的人也有仇。
看沈陶岳不再说话,进一步验证了他的想法,果然被他猜着了,都懒得解释了。
“怎么不说话了?”他的语气越发冷厉。
“你不让我说。”沈陶岳委屈。
“现在解释。”
沈陶岳拧了拧眉,打量着他生气的样子。
他们认识三年多了,严一承就没对他发过火,不仅如此,还对他相当宽容:同样的话,别人说了可能被他狠狠地瞪一眼,沈陶岳说了就只会被胡噜胡噜头;同样的事,别人干了可能被他拎着脖子道歉求饶,沈陶岳干了就只会被弹个脑瓜嘣,虽然也挺疼的。
此时对他发火的严一承令他陌生,也让他不解,他察觉到心中疑似刹那间有个念头一闪而过,来不及抓住,它就蹿没了,躲在某个角落,窥探勾引。
“解释什么?”不等严一承说话,他接着问:“承哥,你怎么了?你在生什么气啊?”
“我没生气。”
“你要不要照照镜子,或者我给你拍张照,你看看你,脸都气得铁青铁青的,拳头也攥得紧紧的,我都怕你给我一拳。”
“我确实想打你。”严一承声色俱厉。
“什么?”沈陶岳睁圆了双眼,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
严一承不想说别的,只想追究一个答案:“你喜欢她?回答我!”
“我……这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刚问出口,倏然间,刚才的某个念头又冒了冒头。
严一承上前一步,看着沈陶岳,几个深呼吸间,眼神深邃而复杂。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像是没组织好语言,不知从何说起。
沈陶岳心下莫名地慌乱,内心一阵悸动。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随即,那躲藏的念头也露出来了,大大方方地晃悠到沈陶岳面前,摇头晃脑,趾高气扬,不躲不避,直面沈陶岳惨白的脸。
“……承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生气?”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问清楚,却不再理直气壮,声音变得轻飘飘的。他看不到自己的脸,但觉得脸颊发烫,像在发烧,对,一定是发烧了,不然心脏不会怦怦乱跳,头也不会蒙蒙的。
可他万一想岔了呢?
“我谈恋爱不行吗?我爸妈都不管,你为什么要反对?”
这话是鼓起勇气说的,好像临刑前的呼喊,只是尽管他用尽了力气,这“呼喊”仍旧声若蚊蚋。
严一承抓着沈陶岳的肩膀收紧,声音和双手一起用力,眼底深处平静的湖水下似有炽烈的岩浆喷薄而出:“不行!我不允许!你不能喜欢她!”
“你,凭什么不允许?”他的声音逐渐颤抖,“我有恋爱自由。”可能是严一承太用力,他的肩膀有些疼,眉头也皱了起来,“不让我喜欢她,那我能喜欢谁?”
“沈陶岳,你听好,我喜——”
“沈陶岳!”李彧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怎么在这儿啊?要上课了,跟我一块儿走吧。”
两人一惊,同时回头,严一承仍抓着沈陶岳不放,用眼神威胁不让他走。
沈陶岳如梦初醒,才想起貌似还有课要上,可他脑子已经糊成一团浆糊,想不明白是走是留,只呆呆地站着,直到李彧又喊了一句“快点儿”,他才匆匆地推开严一承的手,回了句“……哦,好。”然后大步跑开。
沈陶岳亦步亦趋地跟在李彧后面,低着头,也不说话。李彧回头扫了他几眼,看他没跟丢,也就没出声打扰他。
小孩子刚刚受了打击,还是给他时间好好消化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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