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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走，她走……
戚明诀歪着头咂摸她的语气，听上去不像是生气了。
他怔愣片刻，脑中忽然灵光乍现，跳起来问道：“你原本便不打算留在此处等他？”
岑如练背对着他，不紧不慢地将两件旧衣衫搭在肘弯。
他又快步走到她身侧，面上欣喜：“你只是为了把他支走？”
岑如练没理他，兀自蹲下身，从床榻下面拖出一个小木匣子，里面零星装着一些铜钱，间或有几块发着淡淡荧光的灵石，是她失忆以来为所经之处的百姓或修士除邪祟所攒下的，虽然没多少，但每一文都记录在册。
她没有可以用来储物的法器，拎着这样一个匣子似乎有些扎眼。
戚明诀看出她的为难之处，立刻从腰间储物袋里掏出一枚通体呈暗青色的戒指，其光泽内蕴，似云雾缭绕于青山之间，一看便知绝非俗物。
“这个送你。”他一把塞到岑如练手中，“草木乾坤戒，容纳一座青山尚且绰绰有余。”
“……”岑如练终于无法再忽视他，看着躺在她手心的这枚玉戒，略有动心，抬眸，“贿赂我？”
“不是，是……买路钱。”
“有点多了。”岑如练皱眉，话锋一转，“而且，我可不是那等抢人财宝的恶霸，买路钱这种话，日后不准再说了。”
“明白。”戚明诀心中大喜，“那我……”
“能跟上的话，我不拦你。”
说罢，岑如练将一应家伙什收入草木乾坤戒，施施然出门去，跨过门槛的时候似乎还向着斜前方点了下头。
戚明诀连忙将桌上的青果兜起来，往肩上一扛就准备开追。
不成想——
“就是他！老爷，小的今儿早在南边山头巡逻，瞧见他在山脚鬼鬼祟祟地绕圈子，一晃眼的工夫，便偷了足足有九九八十一枚上好的青果！”
来人有十多位，一拥而入，被簇拥着走在最前面的是个胖子，满脸横肉，看见戚明诀的时候顿时眯起了本就不甚明显的豆豆眼。
“就是你这小贼偷了我足足九九八十一枚上好的青果？”
放屁，戚明诀腹诽，一口气兜八十一个足有拳头大小的果子，他是要用青果撑死自己不成。
“不是九九八十一，是二九十八。”他把肩上扛着的布兜取下来，一个个数清楚了，又囫囵一兜，连同两块碎银一起递到赵员外面前，“擅自摘了您的果子是我不对，这些便……”
话未说完，他的手被人一脚踹开，吃痛松手，碎银和青果滚落一地。
戚明诀愕然抬眸。
“你当我在这儿跟你唱九九歌呢？”赵员外声音骤然拔高，刮得人耳膜生疼，“哪里来的穷小子，居然跟到岑姑娘家里来了！谁允许的？啊？我问你谁允许的？！”
说着，他就又要抬起堆满肥肉行动不便的大腿踹过来。
方才诚心道歉却被踹了一脚，戚明诀已经有些窝火了，如今这赵员外还变本加厉，分明不是来讨债要说法，倒像是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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