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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沉今当年倒是请过京城有名的教习武师傅,那老头子只看了因子虚一眼,留下一句:“不是这块料。”
那时的许沉今躺在软榻上,十指葱青,笑意盎然,轻轻地用扇子挑起了那老头的下巴,歪了歪脑袋,桃花眼里是九转十八弯的心思。
美人丞相面如敷玉,屈尊降贵地低头,像一条吐着毒芯子的蛇妖蟒异,张扬道:“为何不是这块料?天下有什么是在下学不会的?”
那老头被许沉今吓个半死,回去哆哆嗦嗦的整理行当,举家南迁,刚出城门没两步,就很“凑巧”地碰见了“正在赏梅”的许沉今。
许沉今裹着那厚绒的大氅,在飞雪里摘下斗笠,乌发上堆满了细碎的新雪,他用斗笠遮住了那老头的一头银丝,笑眯眯的:“先生这头发倒是比雪还要白了,不知道习武之人是不是比旁人要长寿一些?听说,先生的小儿子并没有先生这样的好天赋,但是无妨,就算他像沉今这样资质平庸,有先生呢。”
彼时的许沉今动动手指把那老头的小儿子塞进营里当一个教习督军才换了那师徒情分,但是那老头可能真的觉得许沉今没有这个天赋吧,就教了许沉今一套腿法。
此腿法潇洒非常,行云流水地打下来更显风度翩翩,矫若游龙,很适合许沉今在殿堂之上瞎显摆,但是真的要打架,那套中看不中用的腿法只有挨打的份。
但是没人敢告诉许沉今呐,害得他就这样靠着那点绣花枕头功夫张扬自负了很多年,直到流放,他从高高在上的许沉今变成市井里油嘴滑舌的因子虚才终于知道自己那套鬼东西到底有多么鸡肋。
而且,他确实不是练武的苗子,倒是难为那老头了。
此情与前景重合,因子虚汗颜:“……”
他麻溜地滚回去烤火了。
以前因子虚从来不信自己不是哪块料子,他认为天下所有都很简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不过如此。
只有没落颓唐过,才知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才知道有些东西他学不会,他不配学。
权持季却还捏着他的手,用的力气不大,只是刚巧让因子虚挣不开罢了。
权持季道:“可以先学五步拳,不为打架斗狠,修身养性也好。”
因子虚歪脑袋:“修身养性?”
他倒是看不出来权持季哪里“修身养性”了。
自己被权持季捏过的脚踝阵痛还历历在目。
权持季似乎在证明些什么,把因子虚的手撒了回去,顺带着掸了掸指上的灰:“庄琔琔也学这个。”
因子虚:“……”
他感受到了侮辱。
他堂堂七尺男儿和一个七岁孩童学一样的?敢不敢给他来点花活?
权持季又往烧得火旺的柴堆里添了一把干柴,看因子虚抱着膝缩作一团,侧面还可以看见因老板圆鼓着的正因为打寒噤而咬牙的腮帮子。
他想他大抵是疯了,解下身上带着毛领的氅,一言不发地披到了因子虚身上。
因子虚抬眸:“?”
权持季冷呵:“因老板瞧着体虚,更需要。”
因子虚:“……”
他毫不客气地把衣服裹紧,光速卧倒,呼呼大睡,不地道地想:只要这件衣服脏了就永远都是我的了。
若不是小拇指还痛,他必要翘起兰花指娇滴滴道:给了就不能拿回去了哦~
主打一个膈应权持季。
权持季默默看向左右,一大一小包成茧,睡的时候还咂叭嘴,然后他又往火里添了把柴,摸出地图细细看着。
明日就能到凉都了。
夜里要有人守着夜,权持季一夜未眠,脑子里就这两个字“凉都”。
巧了,因子虚梦里也都是凉都:不大的竹檐,简单的砖瓦,青黛黄竹围着四四方方的桌案,细细密密的雨滴到油菌上,雨声入梦睡得很安稳。
凉都有三宝:温泉,菌子和玉石。
阳长到凉都的第一句话就是:“真他娘的美啊。”
因子虚早就轻车熟路地捡菌子去了。
他是凉都人,见了菌子,无论可食不可食都要捡起来揣袖子里。
权持季捡起伏在地上到处捡蘑菇的因子虚,用力将因老板摔了个踉跄,抱手问:“许沉今呢。”
因子虚好不容易才站稳,用手肘戳了戳喻白川:“你说。”
喻白川悖悖地胡说:“那啥,死了。”
他也不想说话。
他也不想死。
权持季沉默了,指节在刀把上转了一圈,是要杀人放火的架势。
此时,因子虚鼓掌:“好,就这样了,散了吧,明天带你们挖棺。”
权持季盯他。
因子虚自夸,从怀里掏出了准备已久的小纸钱,铿锵地一点头:“挖棺我专业,费用咱好说。”
阳长嘴角抽搐,依旧是用看不上因子虚的眼神,冷嘲热讽道:“因老板真是什么钱都敢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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