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归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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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朦胧，屋里的灯火闪闪烁烁，屋里的一切影子都在跳动。霍小舟坐在床上，望着越来越近的男人，心跳得越来越快。她隐约记得自己该反抗，但心里的声又一直在叫喧：不要动！

于是她就不动了，任凭男人将自己压在身下，抵死缠绵......

对了，这个男人叫什么来着？

李愚安！

床上的睡美人猛然睁开眼，一双晶亮的眸子里写满惊恐，立即从床上弹起来，捂着胸口不断喘着粗气。

待到呼吸平稳，霍小舟静了下，随即又像被什么刺激到般，赶紧垂下身子，四处翻找着，搬开枕头，掀开被子，上下摸索着身上衣物。

最后床上一片狼藉，她终于长长舒一口气：昨晚只有她一个人睡在这里。

既然如此，为什么会做那种梦？

时间还早，窗外一片暗蓝，寂静无声。霍小舟缓缓下床。墙上挂着一副弓箭，在温馨素雅房间里很是突兀。

她抽出一支箭，拿在手里细细摩挲着。双眸沉静，看不出丝毫情绪。

如果按书上的时间线来看，现在故事正迈入高潮，决定霍家命运的时刻就快到了。

霍小舟握住箭头，越攥越紧，瓷白的指骨分明，一丝殷红从指缝蔓延出来。她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还在攥着箭头，眼睫扑朔下的眸子越来越冷。

血色汇聚，凝成一颗红珠，啪嗒一声摔碎在地，成为这片夜色里唯一的声音。

接着另一个声音响起：“霍小舟，别忘了，你的一切都是谁给的。你决不能喜欢李愚安！绝对不能忘恩负义！”

滴答，滴答......地上的血越来越多，逐渐汇成一滩。屋里的颜色逐渐明亮起来，寒意退去，白日降临。

巧莺端着一盆水推开房门：“夫人，你起床了吗......啊！”

一声尖叫打碎了宁静的早晨。巧莺赶紧放下铜盆，来到自家夫人身边，望着那只血淋淋的手，想要碰又怕碰疼了，又是心疼又是慌张：“夫人，您，您这是怎了？”

霍小舟面无所谓，直接松开手，将箭矢放回原位，平静道：“没什么！不小心被箭划到了而已。”

巧莺还是慌张，眼珠子转了几圈，终于想起个办法：“夫人别怕，巧莺这就去找世孙大人！”

她走得是那么干脆迅速，霍小舟都不及阻止，只伸着个手，一脸苦色，嘴唇哆嗦半天，才叹出一句：“喂！就算要找人，也该找个大夫来吧！”

幸好李愚安还是有点自知之明，过来时，还带着一个大夫。

一大清早，霍小舟的房间里就热闹了。几个婢女垂首立在桌边，李愚安站在床前。还有个大夫坐在床头，翻来覆去查看着伤口，两条眉毛都挤成了一条线，嘴里反复念叨着：“没道理呀！要是划伤怎么可能会是这个伤口......”

霍小舟努力保持镇定，内心却在咆哮：箭当然划不出这种伤口！能别纠结这个问题了吗！赶紧撒点药包扎完，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像是听到她的心声，李愚安轻咳一声：“大夫，不用在意那些，就按你的方法治吧！”

于是老大夫终于停止了唠叨，开始给霍小舟处理伤口。可另一边的李愚安却感叹起来：“哎呀！可惜！”

“可惜什么！”霍小舟甩给他一个冷眼。

李愚安悠然道：“今天是你归宁的日子。若被你母亲看见这个样子，只怕我是有口也说不清。”

霍小舟一怔，马上厉喝道：“李愚安！这种事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李愚安微微耸肩：“我认为凭你的聪明才智，应该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或者说，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

他说得意味不明，霍小舟却听出一丝怒意。但受伤的人是自己，他生什么气。霍小舟也不高兴起来，冷冷道：“怕什么！到时候我自会解释！”

话一落地，房间里顿时没了声。一股压抑的气氛开始蔓延，每个人心上都像是压着一块石头，或者喉间堵着一口气。

也不知过去多久，大夫终于包扎好，满意叹道：“好！”

众人都跟着松了一口气，霍小舟立即站起，正对着李愚安：“我们什么时候走？”

可李愚安居然转身走了，只留下句话：“随你心意！”

哎呀！大清早和谁撒气呢！霍小舟懒得和他计较，只恨恨盯着他的背影暗自腹诽。

不过她确实算漏一步，居然忘记了今日要回霍家。

泛着檀香的马车里，周遭车轮声滚滚，外面街市时不时响起一阵喝彩。若按以往，霍小舟肯定要掀开帘子瞧瞧。但现在，她所有注意都被右手心的痛引去了。丝丝疼意从她的手心出发，顺着她的经脉，逐渐盘踞整个脑海。

她虽然坐得很端正，却不由自主拧起黛眉，忍着痛意。

“很疼吗？”李愚安突然问道。

这不是去赵家，至少两人要演一下，便坐在同一辆马车里。霍小舟赶紧松眉，无所谓道：“没感觉。”

“我看看。”李愚安很自然地过来牵她的手，却被霍小舟用左手挡住，面色疏离道：“不用！”

她可记得，这只手是为什么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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