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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不是来要命的，贾瑛不知道。因为他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就被贾敬叫去了东府。
贾瑛路上就在琢磨，定然是要问他元春封妃的事情了。贾瑛心说可不是我骗你老人家，我自己都没弄明白元春怎么忽然就得了皇帝的宠幸封妃了。
谁知贾敬的重点居然不在元春，而是在两位皇帝。
“尤其是太上皇，他的反应你一定要半点不错的告诉我。”
贾瑛联合了一下当时太上皇奇怪的反应，把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末了又补充了一下自己觉得奇怪的点：“太上皇说，臣子最要紧的是忠心，妾妃最要紧的是贤德，所以才封了个贤德妃。可是我总觉的他是意有所指。”
贾敬冷笑：“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个疑神疑鬼的毛病。我看他是要把这毛病带到棺材里面去。”
四下无人，贾瑛也就没怎么在意他老人家这大逆不道的言论。
“那依着大老爷的话，太上皇这真的是在敲打我们？”
“听不懂吗？臣子要紧的是忠心，什么是忠心？一生只服侍一位主子，尽力尽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才是忠心。他是敲打咱们别仗着已经有新帝继位便投靠新帝，帮着新帝去糊弄他了。”
贾瑛有点不明白，贾家何时投靠新帝了？贾家又没什么有能力的能臣种子，投靠皇帝人家也看不上吧！
贾敬说：“上次你不是问我，秦氏为何只是一介小小郎中抱养来的女儿便能嫁给蓉儿，做贾家未来的族长夫人吗？你猜的不错，她的身份确实不一般。”
“她是先前废太子，也就是后来义忠亲王的私生女。”
“嗯？”
贾瑛惊讶道：“秦家是不想活了吗？”
他可是记得废太子谋反失败，被盛怒的老皇帝满门抄了，连同老婆岳家儿子闺女全杀了一个没能留下。这个私生女...厉害，连废太子的女儿都敢拿来做文章？
贾敬冷笑：“何尝是秦家不想活了。不想活了的，那是咱们贾家。你不会真以为就一个秦家有能力养出一个秦氏来吧？你自己琢磨着，平时看她做派，哪有一点小门小户的样子？那还不都是咱们家的主意！出钱出力，长到十几岁便直接娶了过来。”
贾瑛忽然有点明白了，贾家最后为啥会这么惨了。什么包揽讼词，什么放贷，什么强占良家女不成逼死人命，只怕所有的加起来都不及一个秦氏带来的危害大。
不管秦氏是生还是死，从贾家敢在两位皇帝眼皮子底下弄鬼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哈，我记得大老爷曾经说过，会有不聪明的人拿着秦氏的死去做文章。这说的，不会就是...”忽然被皇帝看上封了妃的元春吧！
“是啊，这世界总有人自聪明，觉得旁人都是可以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愚人，其实不知，最愚蠢的人是自己啊！”
贾瑛深深觉得，说的一点没错。
元春在宫里快十年了，新帝登基也六年多，要是真是能看得上元春姿色，早就该看上了，断不会等元春都快熬到出宫的年纪，都熬成老姑娘了才忽然看上她了。乍然封妃本来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时间点又刚刚好在秦氏死后不到几个月的时间里，这...老皇帝不起疑心才是有了鬼了！
贾瑛只得叹气问道：“大老爷入世沾染红尘只怕也是为了这事吧！不知可有解法？”
贾敬淡然道：“我不在，便没有解法，我在，就是个解法。”
贾瑛直到几天后才知道贾敬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太上皇终究是忍耐不住，传旨贾敬入宫陪聊。
怪不得他说他在就是解法——因为他在，所以太上皇会忍不住和这位自己当年的至交好友求证，就算不是说这件事，只要是能见到面，那也就有了解释的机会。上辈子贾敬不在，太上皇对贾家起了猜忌之后贾家就连解释一句的机会都没有，当然也有可能被鲜花着锦之像迷惑了双眼的贾家上下压根就没有人有那个政治敏感度注意到皇室对贾家起了猜忌之心。
他们聊了什么，贾瑛是不知道的。但是他能通过一点点细节来发现，这次的聊天是很有效果的。比如，太上皇不知道为何，忽然在一次宴席上发怒斥责了甄贵太妃和其子忠顺亲王犯上僭越。
这本来是一件极小的事情，不过就是这母子俩人抢在太后皇帝之前跟在了太上皇身边，实实的占据了左膀右臂的地位。若是往常，太上皇只怕压根就不会在意这母子俩人是如何人前人后有意压着正头太后和皇帝的，但是这一次就如同炸了一个火罐子似的，太上皇勃然大怒，斥责两人犯上僭越，心思不纯，直把这两人骂的狗血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才好。
再比如，太上皇亲口称赞贤德妃元春，淑德含章，贤妃之风。皇帝大喜之下，将凤藻宫主殿合宜殿改为了含章殿。从而侧面展示了对太上皇无比认同。也是因为太上皇的多次赞赏赏赐，让贤德妃这个本来十分尴尬，不高不低的封号隐隐成为了皇后之下贵妃之上的一个新的封号。
贾府里王夫人等人见了皇帝太上皇都如此厚爱元春，自然各种的洋洋得意。
忽然皇帝又下了圣旨，说是世上至大莫如‘孝’字，想来父母儿女之性，皆是一理，不在贵贱上分的。自己自为日夜侍奉太上皇、皇太后，尚不能略尽孝意，宫里嫔妃才人等皆是入宫多年，抛离父母，岂有彼此之间不相互思念的道理？所以启奏太上皇、皇太后，每月逢二六日期，准椒房眷属入宫请候。太上皇、皇太后大喜，深赞当今至孝纯仁，体天格物，因此二位老圣人又下谕旨，说椒房眷属入宫，未免有关国体仪制，母女尚未能惬怀。竟大开方便之恩，特降谕诸椒房贵戚，除二六日入宫之恩外，凡有重宇别院之家，可以驻跸关防者，不妨启请内廷銮舆入其私第，庶可尽骨肉私情，共享天伦之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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