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麻将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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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云恪与凌风翌日清晨便离开了南水，瑾禾本想去城门送一程，可等她赶到时，又何曾见到那二人的身影？只留她一人在原地，手指不经意一遍又一遍拂过那盒玉肌膏。

等到天大亮时，与花叶小山二人上外边小摊吃了顿早食，三人便沿着南水县城逛了起来，这次来县城是为添置些年货，她的院子也还缺着不少东西，这趟来便想着一起带回去。

三人几乎绕着南水城走了一圈，期间还遇见了陪着家人出来的白图，少年打老远见她便跟个二愣子一样挥手，还大声喊着她的名字，瑾禾见他搞出这动静，真想装作不认识他。

好在白图旁边还有一家人能拉住这匹脱缰野马，避免他做出让瑾禾觉得会丢脸的举动。

几人碰了个面，白图很是高兴，还说等到年初五要带着几个兄弟去她家拜年，少年说话的时候露出一口白牙，带些蠢态，看上去脑子不太好使，若非身旁有人不好发挥，瑾禾只怕忍不住笑出声，只得强装面无表情地应下，随后与他的家人道别后，带着花叶与小山往回走。

路上小山凑到她耳边，轻声问：“你可以跟他成亲吗？”

闻瑾禾笑容顿时变冷，她伸手拧住小山的耳朵，“没完没了是吧！”

这孩子不知中了什么邪，见到与她有关联的男子都要问上一便能不能跟对方成亲，还好是同她说的，若是跟对方开口，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问闻瑾禾有多恨嫁，急得满大街找男人成亲呢！

小山见她看上去是真的生气了，小心地打量她，随后也不知生的哪门子气，鼓着脸跑到花叶那一边去，一副不想理她的模样。

花叶小心地给她使了个眼色：小孩生气了。

瑾禾摇头睨了她一眼：别理他，真是给他惯坏了！

花叶：……行吧。

二人眼神交流了一波，随后安静下来，小山见两个大人没一个来哄自己，假生气也变成真生气了，气鼓鼓地回到院子，又揣着手坐上马车，一路上甚至连话都没说一句。

瑾禾这才意识到，这小孩或许是跟她来真的。

回到水阳，小山也没跟她打照面，自顾自的爬下马车，头也不回地进了院子，闻瑾禾伸出去想抱他下来的手一顿。

她看了眼自己被视而不见的双手，又不明所以地看了眼远走的小孩背影，耸了耸肩。

“回去吧。”她吩咐道，“回我那。”

花叶点头，叫上柳照一同将马车上的东西搬进院子，瑾禾搭了把手，直到东西搬完了，许桂芬的身影才出现在回家路上，她眯起眼睛瞧了好半晌，才道：“怎么好端端的又回去住了。”

瑾禾听见她的声音，回过头道：“你儿子生我的气，一路上都没理我。”她努了努嘴，“先回去住几天，省得小孩端着姿态不自在。”

许桂芬皱眉：“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闹成这样，她心中好奇，又不免有些好笑，岁数差了这么多的一大一小闹起变扭来也像模像样。

这……算谁的错？

算谁的错？

谁知道呢，反正瑾禾今天是不想惯着小山，若是日后口无遮拦给捅出篓子那才麻烦了。

瑾禾语重心长对许桂芬说道：“姐，你别太惯着小山了，会把他惯坏的。”

许桂芬：“……”

她神情讷讷，小声开口：“好像平时惯着他的人是你吧……”

瑾禾：啊，有吗？

闻瑾禾摆手，转身往院子里走，留下一句话：“下午跟薛婶来我这打麻将。”

许桂芬说不过她，只得疑惑地往两家院子里瞅几眼，随后摇了摇头回到自己家中。

发生什么事了，还是去问儿子吧。

午后，几个相熟的妇人闲来无事，听说瑾禾要打麻将，跟着薛婶来了她家。

这麻将还是她回家住的这些时日找匠人做出来的，就教了三个人，柳照、许桂芬和薛婶。

麻将这东西，不会玩的时候倒还好，一但学会了，那你这辈子就完了，你时时刻刻都会想着凑一桌人来上一把。

薛婶就是如此，她学会之后心里直痒痒，其他人又成日忙着，哪来的时间跟她玩几局？于是便四下宣扬这东西多好玩多简单，成功引起了一批妇人的好奇心，这不，一听说她来了，纷纷来到这想要见识这被薛婶夸上天的东西。

“碰！”

闻瑾禾兴奋地叫了起来，“对不起各位姐姐们，这把我又赢了，给钱给钱。”她笑眯眯地捧手，其余三人叹气，一脸不情愿的往她书中放了几个铜板。

先前玩过几圈，围着的几人看也看出了个七八，主动提出要来玩，许桂芬和柳照输得多，便没什么兴致，于是让出位置给其他人。

这打了几轮也上手了，却还是赢不了老手，带出来的这几个钱全进了闻瑾禾的口袋里，心中这是越想越不得劲，于是又重燃信心想要赢回来。

渐入佳境后，倒也能换个人赢上一两回。妇人们一高兴，这话匣子就跟关不上一样，一时间七嘴八舌的从县城聊到邻村，又从邻村聊到水阳，就差把村头那间破烂土屋的大黄狗生了几只狗崽都数出来。

“唉，你们听说了吗？村长家那老三今天跟那姑娘见面去了。”有人神秘兮兮地说道。

一说起这个，这几人连牌都不想摸了，只想掌握一手消息。

“你见着了？哪家的姑娘？燕子那嘴巴严得跟什么似的，愣是谁问都不说，一个劲的告诉我们没定下来的事情不好大肆宣扬，恐坏了姑娘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