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磨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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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之若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她睡眼惺忪，捧着一杯水，冷不丁飘出这么一句话后，幽灵似的又飘走了。

“发什么呆？”

季辰川把手在时樾眼前晃了晃。

“哦，没什么。”

时樾猛地抽回神思，也不知道自己方才发的什么疯，竟然真思考起季辰川洞房花烛夜他怎么陪的问题来。

“我记得季伯伯一向出门早，等我，我去换衣服马上就来。”说着，时樾风一般撤身跑回他家，才进去家门，突然又退出来，“对了，辰川哥，你先别关门，我妈包了饺子，我端过来给你们吃，现在她做的饺子不是一如既往的难吃了。”

说完，人就闪回家里。

那有这样评价自己妈妈的，季辰川忍不住摇头笑了。

季辰川才坐回餐桌，时樾就端着一大盘热气腾腾的饺子过来了，他把它放在餐桌上，再次提醒让季辰川等他，风一样又跑回他家了。

季胜强挟了一个饺子在嘴里，眉头意外的狠狠皱了下，才问：“时樾要跟你去店里？”

“嗯。”

“他真是太黏你了。”季胜强感叹一句，随严肃道：“你应该还不知道，时樾是那届的中考状元，数学满分，他妈想通过数竞把他保送北大，这两年来，各种竞赛辅导班都给他报，不负众望，五月初赛，拿了一等奖，九月中旬要联赛，所以，辰川，时樾既然喜欢黏着你，你就要好好引导他，别带着他瞎玩。”

季辰川微微震惊，他怎么没听时樾提起过竞赛这事。

清北每年招收的新生大约只有50%左右来自高考录取，而通过高校专项计划特招，强基，竞赛保送的占比就达到惊人的一半多，高考自然要比竞赛容易得多，不过时樾若是有那个实力，能保送自然更为荣耀。

保送生分两种，一种是五大竞赛国集保送生，另一种是外语保送生，五大学科竞赛国集保送生每年有二百六十个名额，其中物理，化学，生物，信息四科每科五十人，数学六十人，不管时樾是想通过那一科竞赛保送，都是顶尖的智力角逐，想要从中脱颖而出，不知要付出多少不为人知的努力。

“我知道了，爸，您放心，我不会把他带偏的。”

“爸爸当然相信你。看你那面都坨了，别吃了，尝尝你贺姨包的饺子，味道还行，”季胜强忽把声音放低，脸上带着微笑，“不过，还是你妈妈做的好吃。”

季辰川夹了一个放嘴里吃，皮薄馅嫩，如时樾所说，相比较之前一如既往的难吃，这个改良版确实不错。

受季胜强的影响，季辰川家很喜欢吃面食，而时樾因为小时候经常在他家，也喜欢上吃面食，外面买的时樾不吃，长期在季辰川家吃。

季辰川爸妈倒是不在意，可时樾爸妈觉得不好意思，因此贺琳被迫学做饺子，刚开始难吃得时樾吃一次，哭一次，经过这十多年的技术沉淀，庆幸终于能下得了口了。

一个小时后，建材市场。

装修气派华丽的陶都陶瓷大展厅里，展厅后面是堆满建材的大库房，季胜强把季辰川介绍给员工认识后，便坐在接客区真皮沙发上，把一个黑色笔记本摊在茶几上，朝季辰川说：

“今天是你正式上班的第一天，不过，爸爸不打算让你守店，想让你出去谈笔生意。怎么样，敢接受挑战吗？”

“试试。”

季辰川坐在另一边沙发上，掇起笔记本看，上面就只有一个简单的信息：“三河县，自建私人医院，宋少荣，15xxxxxxxxx”

季辰川拿手机拍下内容，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磨练。

“张平，你过来下，这个客户你接触了四五次了，你来给辰川说说他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你一直跟踪的客户，我让你侄子去磨练磨练，谈不成就算，要是谈成了，提成对半分，你没意见吧？”

季胜强朝一名四十五六岁，中等身材，相貌平平，穿一身质感上好的黑西装，戴一副近视眼镜的男人说。

男人名叫张平，与季胜强是连襟，没找到理想工作，便在季胜强店里当市场经理。

张平嘴上殷勤答应，却悄朝季辰川翻了个白眼，没想到一抬眼，就见在店里东瞧瞧西瞅瞅的时樾正好看着他，张平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张平见过时樾，晓得是和季辰川家门当户对的邻居家的儿子。

张平心里当然不悦，为了谈下这个客户，知对方喜欢钓鱼，他投其所好，花了大半个月的工资买鱼钩，陪对方钓了三天鱼，眼见就要有进展了，这一单若谈成，提成加资金，能拿到三万多，突然被季辰川横插一脚，是侄子又怎么样，动到利益，张平能乐意。

“辰川，说到这个客户，确实是个难啃的骨头。”

张平在季辰川旁边坐下，假装出长辈的大度之样，娓娓而谈，说宋少荣是个烟鬼，要和他谈生意，一定要多买几包好烟带上。

实则什么烟鬼，宋少荣尼古丁过敏，连烟味都闻不得，更别说抽，张平第一次跟他接触就吃瘪，所以费了那么心思还没把这个订单拿下。

季辰川听在心里，从林城去三河县开车要三个小时左右，怕时樾嫌远，他问时樾是要跟他去，还是在店里玩，晚上跟他爸一起回家。

时樾说跟他去。

库房里停了五辆五菱，是给业务经理用的，一辆奥迪是他爸出去工地开的，车轮缝里还有干透的黄泥，季辰川问他爸他开那辆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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