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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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说你不能看这些书的意思。”

江影见他久不说话，还以为他不高兴了，解释道：“任何人都有看书自由，有各自的趣味很正常。我只是有点惊讶，这书——和你的形象差距有些大。你长得酷酷的，没想到还挺有少女心的。”

陈照捏着书页，不看她，低声道：“我只是觉得这个女主和你有点像。”

“真的吗？”

江影问这话倒不是因为不信，实际上她并不关心，但明显哄到了陈照。

“真的啊，她每天故意和欧沉作对，其实又对他很好很关心他暗恋他，她还对他欲擒故纵，然后其实他也暗恋她。”

江影没心思去分辨他话里那一堆ta，倒是听到了“欧辰”二字，想起了自己过去也追过的小说。

便大方地与他分享，“你如果喜欢看这种类型的，我可以给你推荐本书。”

“叫什么？”陈照声音还是有些闷闷的。

“泡沫之夏。书店应该就有，挺火的。”江影答。

陈照嘴角一咧，那点尴尬与不好意思褪去，又笑开了。其实他刚还以为，江影会说推荐他多去看看王后雄，洗洗脑子，毕竟她就是个学习脑，没想到还真是本小说。

他为他们共同的爱好和话题感到一丝喜悦。

晚上下课陈照就跑去书店，果不其然找到了这本书，又熬了个大夜看完了大半本。

第二天，顶着眼下的乌黑，陈照没什么精气神地坐在座上，铃一响，他倒头就睡。

午间他又迫不及待跑去找江影，准备和她探讨下剧情。但江影今天实在颓丧极了，他一下也忘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赶忙问她怎么了。

江影只是摇头，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问他：“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照注意到了自己刚走来时，她动作迅速几乎是下意识地，盖住了原先正盯着瞧的试卷。他猜应该是结果并不如人意，他也知道她有多在乎这些。

既然她遮掩，他也就不问不提。

陈照蹲下身，声音放轻许多，浅笑着与她分享：“我昨晚去买了你说的那本书，熬夜看了大半宿，确实很有意思，那个男……”

江影笑一笑，打断他，“对不起啊，我现在没心情说这些，下次再聊吧。”

陈照起身，轻揉了把她细软发丝，道了一声“好”，便离开了。

江影任他揉搓，没有生气或阻拦，那低垂的头颅也再没有劲抬起来。

她早有预料这次成绩估计会比较蛮难看，做足了心理准备，可当卷子真的交到手里时，没想到会是这么难看。

上午只发了两门课的卷子，语文82分，不算优秀但总还算看得过去，她倒不至于苛责自己，可化学却只有48分，离及格还差一截。

而下午发下来的数学和物理卷子，则是两道晴天霹雳劈得她当场失语——不仅不及格，真是连看都没眼看，居然都只有三十多分，数学甚至还好点，35分，物理32分。

江影这辈子、上辈子，打读书起，就从没拿过这种分数。

卷头那鲜红的数字，就如一记记响亮的耳光，扇得她脸火辣辣、人晕乎乎。

一时竟如游魂似的，飘荡在校园内。

她的雄心壮志，被烧成一滩灰烬，整个人木愣愣地坐在一旁。

篮球场上，男生们打球打得畅快无比。陈照始终是最耀眼的那一个，比之运动会的赛场，篮球场上的他更是惹眼，连许慧都边拍着球边忍不住频频望去。

江影却只是颓败地坐着，她的沮丧无人能懂，她也谁都不想说。

也是，会考出这种分数的人，一般都是不怎么学的，哪会这样痛苦沮丧，偏偏她是拼命学、认真考的三十分。

她苦笑，也不知是该同情自己，笑话自己，还是锤死自己。

“你不来打两下吗？怎么一直坐着发呆？”许慧拍皮球似的动作着，而后一跃而起，愤力往球框一扔，自然是没投中。

球骨碌碌滚到江影脚边，江影捡起来，动作缓慢地看向许慧，试探问道：

“慧慧，如果我考得很不好，你会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什么怎么样？”许慧歪头，眼中满是不解，笑道，“不好就不好呗，又不是我考不好，能怎么样？”

她不知道江影在说什么，拿过球接着拍，“对了，我这次还不知道你的成绩呢，你都不给我看看，肯定又考得比我好。我这次发挥不好，物理好难，我只拿到78分。”

江影更是心中发苦，自己现在这成绩，找借口说是发挥不好都显得太过牵强。

还有生物和英语的成绩没出，原本是有信心的科目，现在也忍不住自我怀疑。她叹口气，就算英语满分，她这次的排名恐怕都要一路滑到地沟里去了。

远远响起一片热闹的欢呼，江影木木地循声看去，只见人群簇拥着的陈照笑如日光耀眼璀璨，在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一应俱落在他的身上。

真是实实在在的天之骄子。

老天啊，真希望明天的生物卷子发下来会是个能看的分数。

江影抬着头望天，心中祈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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